60 写文章如烹小鲜 | 小刘爱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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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读者朋友】这段时间，《舌尖上的中国》第三季正在热播。我由此想到了写材料——每写一份大材料，不都是在精心准备一场思想盛宴、精神大餐吗？而写小材料，则如同制作时令小吃。美文如美食，既要看卖相，更要有内涵、有味道。

去年我有感而发，写过一篇关于 “材料烹饪学” 的短文，读起来颇有趣味。今天拿出来分享，也由此说明触类旁通的道理。

我有个老邻居，他在大学当保安，平时有两大爱好：一是钓鱼，二是煮菜。我在大学工作的时候，因为近水楼台，经常到他家里打秋风。

有一回，他去江边垂钓，钓到了不少蓝刀鱼——这是一种野生鱼，长不大，多数就一两指宽，像巴掌那么长。满载归来，他又请我搓了一顿，主菜就是香煎蓝刀鱼。那鱼煎得金黄金黄的，看着让人流口水，吃起来更是香喷喷，连骨头都是酥的。管吃还管拿，饭后他送了我不少鱼。

等到我自己动手煎鱼的时候，麻烦出来了：这鱼很容易粘锅，一不小心就变得支离破碎。没办法，我只好登门求教。“保安大厨” 传授了几个窍门，我回家一试，嘿，还真灵！我做出来的鱼，卖相和味道都不错，上得了桌，入得了口。

到了晚上，我又开始爬格子。写着写着，忽然想到：古人说 “治大国，若烹小鲜”（老子《道德经》），写文章不也如烹小鲜吗？结合学到的煎鱼经验，我觉得，要烹出美味可口的 “精神小鲜”，关键是把握好这么几个要素和诀窍：

食材——要保证质量、掌握分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高手难写无料之文。无论写文章还是烹小鲜，对材料都要精挑细选，天然的、新鲜的原材料往往是最好的。当然，高手就是高手，即便是用普普通通的材料，也能做出佳肴、写出美文。

火候——要灵活变化、恰到好处。邻居告诉我的煎鱼秘诀，第一条就是 “锅要热”：先大火再小火。一开始火不大、锅不热，鱼就容易粘锅；后面不把火调小的话，表面煎糊了，里面都不熟。高明的厨师做菜，火候既有讲究，也有变化，既要把味道煮出来，又要把色彩和营养成分保护好。还有一点特别重要——多数情况下要先把锅烧热。

写文章也要让头脑预热。有的人写文章，一拿到题目、接到任务就急着动笔，要么是 “脚踩西瓜皮，滑到哪里算哪里”，要么像挤牙膏一样，想一点儿写一点儿。而有经验的人，除了把功课做足、材料备好，还会把提纲拟好、腹稿打好，然后再动笔。如果预先没有备好料，动手的时候难免东拼西凑、手忙脚乱；如果锅没烧热，煮出来的菜就不香，弄不好还会糊作一团。

时间——要掌控有度、不长不短。邻居教给我的第二招是 “翻得巧”：鱼下锅以后，先把一面煎至半透，使其固定成型，再小心地翻过来煎另一面，不能翻得太急太勤，也不能翻得太慢太晚。急了多了，鱼就容易碎；慢了晚了，鱼就容易糊。

写文章的时候，同样 “欲速则不达”，时间太长也不行。如果操之过急，没有想好就动笔，难免 “十步九回头”，来来回回瞎折腾，文思和气息就会断了、乱了、散了。写出初稿以后，再去修改完善，就像煎鱼的时候要适当翻几遍，这样可以煎得更透更香。当然，写文章拖得太久，就像把菜煮过了头，色香味就不好了，营养也会被破坏。

调料——要恰如其分、恰当其时。做菜的时候，油盐酱醋放多少，什么时候放，也大有讲究。就拿放油来说，煎鱼要先放油，蒸鱼则是后淋油，两种做法不一样。放盐又不同，煎鱼要趁着刚出锅的时候，适量地、均匀地在表面撒上一层盐，靠着余热把盐融化，这样味道就刚刚好——外面咸香，里面鲜嫩；蒸鱼则是下锅之前，先在鱼肚里均匀地抹上适量的盐。经验不足的人，不是控制不好调料的分量，就是把握不好时机，要么咸淡不合适，要么入味不均匀。

文章的调料主要是感情、是修辞，没有不行，多了也不行，放错了更不行。调料起着提味的作用，不能让它们掩盖了食材本来的味道，甚至因为调料放多了、放杂了，导致串味败味。写文章的时候，以辞害意就是如此。

《菜根谭》里说：“文章做到极处，无有他奇，只是恰好。” 这确实与烹小鲜一样，食材和调料、火候和时间都要刚刚好。如果掌握了工序工艺，又能拿捏好尺度分寸，就会觉得写文章不过是 “小菜一碟”！

写公文特别是写领导讲话稿，就跟做菜给雇主吃一样。作为 “厨师”，要摸清楚雇主的喜好、口味，还要经常变点儿花样。如果老是吃同样的菜，谁都会腻味。作为“雇主”，则应该充分尊重“厨师” 的劳动，无论 “菜” 做得好不好，都要认真尝一尝，该鼓励的要鼓励，该表扬的要表扬。这样，做菜的人就有成就感、获得感，才会更用心、更努力。（1597 字，2017 年 1 月 10 日完稿，2018 年 2 月 25 日修改）

▎本文由简悦 SimpRead 转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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