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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课导学】
今天我外出讲课,回来的路上接到写友林涛的电话,祝我记者节快乐。一回到家里,又在 “三好公文课” 中看到他发来的消息,他说:
今天是记者节(注:11 月 8 日,这是中国记者协会的成立日,从 2000 年开始确定为中国记者节),祝您这位 “老记” 节日快乐。老记、老秘、老师——您好像总跟 “老” 情深缘厚。但我理解,此 “老” 绝非彼“老”,而是对某一事爱之切而能“安专迷”、行之笃而富“精气神”。再次祝曾同是校园记者的我们节日快乐。
确实,读大学的时候,我曾是校报记者,还是学校大学生通讯社的创始人之一。除了校报,在各级报纸上也发表过一些文章,这让我的大学生活过得更加充实——不仅是时间上、能力上的,还包括口袋里的 Money。
我知道有个中国记者节,但毕竟校园记者的生活离我挺远了,所以没记住这个节日是哪一天。这里,借林涛的话,祝所有曾是校园记者的我们节日快乐!没有这样的经历,就没有今天的我们,我们怀念,我们感恩。
我说过,我早就在酝酿一组对 “长、空、假” 的不良文风进行辨证论治的文章,但有了初步想法以后,一直没有动笔。前几天,也是林涛的留言 “逼” 着我终于动笔,完成了这组文章。今天分享第二篇,这正是林涛点单的一篇。
“空” 文章的辨证论治
成 文
所谓 “空” 文章,就是只有形式没有内容、徒有其表的文章。1942 年 2 月,毛泽东在延安干部会上作了著名的《反对党八股》的演讲,其中给党八股列的八大罪状,第一条就是空话连篇,言之无物。68 年过后,习近平在中央党校作了一个讲话,同样严批痛斥这样的不良文风,他指出:
空,就是空话、套话多。照抄照搬、移花接木,面孔大同小异,语言上下雷同,没有针对性,既不触及实际问题,也不回答群众关切,如同镜中之花,没味、没用。
对长文章,我们要一分为二地看,不能全盘否定,毕竟有的文章是非长不可的,没有一定篇幅就说不明白;但对空文章,我们就没有任何理由可讲,没有任何情面可留了,必须 “零容忍”,正如毛泽东所说的:“长而空不好,短而空就好吗?也不好。我们应当禁绝一切空话。”
为什么有的干部写文章作讲话会 “空”?根本原因是头脑空,头脑中的内存不足,撑不起写文章作讲话所需要的内容;还有一个原因是思想懒惰、头脑挂了 “空挡”,文秘人员怎么写,领导干部就怎么念;再就是写得不够实,其中既有内存不足、思想懒惰的原因,也有方法不对、用力不够的原因。
前不久,一位年轻写友向我请教如何避免文章写得空的问题,他说:
我们写东西都忌空,而且一眼就能辨别空,只是有时写着写着也便空了。也就是:明白要避空,事事都忌空,一眼能识空,写时仍会空。
这位写友在一家省直部门办公室工作,从事机关文稿工作也有些年头了。我想,他的困惑应该具有一定的普遍性,也是许多年轻朋友共同的困惑。这里,我着重从文秘人员的角度,对如何有效解决文章 “空” 的问题进行辨证论治。
首先我们要明白,“空”是一种现象,也是一种感觉,还有个尺度问题——写文章不是一点儿内容都没有才叫 “空”,文章的架子大、内容少也会显得空;有一堆漂亮的话,却没有思想、缺少感情,给人的感觉还是空;有一个词叫“空口无凭”,说话写文章无凭无据,让人看到的就是“空口白牙”;按照《现代汉语词典》里的解释,“不切实际的”“没有结果的” 都是“空”。
具体来说,“空” 在写作和文稿中有这么一些典型症状:
——空讲道理。机关文稿常常需要讲道理,阐明意义、分析形势都是讲道理,提高认识、端正态度都需要讲道理。
物有物理,事有事理,文有文理,人可以把一切 “理” 为我所知所用,但先要 “知” 进而才会 “用”。所以,写文章要言之有理、言之成理,作者首先要知理明理,知其然更知其所以然。从这一点来看,说理时说得空,很可能是因为你对要说的“理” 知道得少、知道得浅,所以讲不出更多东西,讲不到点子上。很多时候,我们自以为知道了,实际上说不清楚也写不明白,这还是不知道,充其量是知道皮毛。
举个例子,有一年,我省召开党外干部座谈会,有关处室的同志在起草领导讲话稿的时候,写了这么一段:
党外干部队伍很重要。之所以重要,我觉得,有 “三个重”:第一个 “重”,党外干部队伍主要包括民主党派人士、无党派人士、少数民族代表人士、宗教界代表人士、非公有制经济代表人士、港澳台海外代表人士等,多数是有职务的,或者是领导职务,或者是学术职务,或者是企业职务。这些人士都是我们国家治理队伍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也就是说,党外干部是我们整个干部队伍中一个很重要的组成部分。第二个 “重”,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是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无党派在革命时期共同创立,并在改革建设时期不断巩固完善,这是我国一项基本政治制度。按照这一制度的安排,各级人大、政府、政协、司法机关和有关人民团体领导班子中,要有一定数量和比例的党外干部。这既是多党合作制度的重要安排,也是国家政权的实际需要。第三个 “重”,党外干部队伍汇聚了各领域、各行业和各阶层的优秀人才,让这些优秀人才走上各级领导岗位,参与制定国家大政方针和管理国家事务,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扬社会主义民主,才能最大限度地调动社会各阶层的积极性。因此,党外干部队伍既是优化干部队伍结构、扩大执政民主的重要力量,也是推进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重要力量。
应该说,写稿的同志对党外干部工作有一些了解,所选的 3 个点方向是正确的,但因为研究不够、思考不深、认识不到位,讲的都是大道理,而且并没有把道理讲清楚。我经过一番认真琢磨,改成了下面这样:
党外干部队伍很重要。我觉得,有这么几个关键词可以充分体现这支队伍的重要性。
一是 “重要制度安排”。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是我国一项基本政治制度。坚持和完善这项制度,推进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发展,是全面深化改革、加强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制度建设的重要内容。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把这项任务写进了决定,我省也把落实任务纳入了全面深化改革的 “总台账”。完成好这项任务,最关键的就是要培养造就一大批能够与中国共产党亲密合作、具有一定社会影响、在各自领域发挥重要作用的党外干部。
二是 “重要组成部分”。党外代表人士是非中共人士中的优秀分子,党外干部又是党外代表人士的骨干中坚,具有国家干部和代表人士的双重身份,拥有政治资源和专业特长的双重优势,可以说是 “代表中的代表”“精英中的精英”。据统计,目前我省共有党外干部 5 万多人,其中具有大学以上学历的超过 50%,在各级人大代表中占 30% 以上,在政协委员中占 60% 以上。总体上看,这支队伍政治坚定、素质优良、结构合理、代表性强,是我省干部队伍和人才资源的重要组成部分。
三是 “重要依靠力量”。党外干部除了具有双重身份、双重优势,还承担着依法施政和参政议政的双重责任,是国家政治和社会生活的重要参与者,是多党合作事业的重要实践者,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重要推动者。巩固党的执政基础,提高党的执政能力,需要我们把不同阶层、民族、党派和团体等各方面社会成员紧紧团结和凝聚在党的周围,特别是要推荐和选拔更多优秀党外人士担任各级领导职务。
与原稿相比,我的修改稿连同标点在内,只多了 126 个字,但内容显得 “实” 多了。这种“实”,主要不是文字数量上的“充实”,而是观点的“严实”、内容的“紧实”、材料的“详实”,显示了所做功课的“扎实”、理论功底的“厚实”。因为是自我表扬,这里我就不展开说了。
避免文章写得空,很重要的一个方法是用事实、用事例、用数据说话。我的修改稿中所用的 4 个数据,就显得很实,也很有说服力。
“材料界”有句行话:“一具体就深入。”事实、事例、数据,都是 “具体” 的体现,也是解决文章空泛问题的良药。很多时候,文章之所以显得空,就是因为写的是大题目、讲的是大道理,缺乏具体、深入的东西来填充,越大就越空。比如,只有观点,没有论证;只看到表面,不触及本质;只有原则要求,没有具体措施;看起来点子、办法不少,但没有可操作性,不能解决实际问题,也就是老百姓所说的 “放空炮”。出现这样的情况,往往与缺乏调查研究、缺乏第一手资料有很大关系。
——空发议论。叙事和议论是机关文稿写作中运用最多最广的两种笔法。但是,机关文稿不是纯粹的记叙文,也不是纯粹的议论文,而是夹叙夹议、叙议结合的实用文体。就这一点来说,文章写得空不空,关键看是不是有叙有议,只有议没有叙的单纯说理、空泛说理,就会显得空。
再举个例子。下面这段话出自我修改的一篇中心组学习发言稿——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道不可坐论,德不能空谈。于实处用力,从知行合一上下功夫,核心价值观才能内化为人们的精神追求,外化为人们的自觉行动。” 如果只说不做,嘴上说得再漂亮,却落不到行动上,是不可能培养出高尚人格的。在《领导干部违纪违法典型案例警示录》中,山东省委原常委、济南市委原书记王敏说一套、做一套,台上大讲纪律和规矩,台下毫无党性原则,人前自诩 “理想主义者”,人后大肆贪污腐化,看到红色影片中英雄人物奋不顾身、壮烈牺牲,表面上感动得泪流满面,“第二天自己想做啥还做啥”。像他这样把理想信念、道德观念束之高阁,既不作为行动遵循,又不认真践行的人,必然会出问题。这就警示我们,加强道德修养必须把学习与实践紧密结合,既要在学习中明德知德,更要在实践中守德立德。只有心里想的、嘴上说的与实际做的完全一致,才能把崇德修身落到实处。
这段话中有两处叙笔、两处议笔。第一句转述总书记的话是叙笔,第二句是议笔,接着举例子又是叙笔,然后的议论和警示又是议笔。如果没有例子、光讲道理,就会给人一种理念满篇的枯燥感、空洞感。在说理中插入一个事例,既增强了生动性,又增强了说服力。
上面这个例子写得比较细。在实际运用中,夹叙夹议的笔法还可以用得非常简洁,比如:
干部成长有其客观规律,不仅要经历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还要有足够的成长时间。这就像我们种桔子、种稻子一样,季节不到,生长期不够,桔子或许就是酸的,稻谷可能就是瘪的。
——空中楼阁。机关文稿特别是规范性文件、指导性文件、部署性讲话,一定要有操作性。只是下任务、定目标,不给思路、不教方法或者不切实际、不能落地就是空中楼阁。
比如,有一年,上级某部门下了一个通知,要求各省就一项制度的落实情况建立周报制度。收到通知以后,从省里到乡镇,负责这项工作的同志一片怨言,说这个周报制度严重脱离实际,根本没有必要,一个月报一次都算勤的,一周报一次数据基本不会有变化。最后,这项制度在一片 “软抵制” 中自然作废,没了下文。
此外,如果工作目标定得过高,激励办法过于笼统,这就和开空头支票一样,也是一种 “空”。
——空喊口号。有一些年轻干部在座谈会上发言,或者作理论政策宣讲,喜欢像大领导作报告式的,结尾一定要有几句豪言壮语或口号式的东西,好像口号越响决心越大,不喊口号就不得劲。前一段,我带队到外省作引才宣讲的时候,有几位选调生的演讲就是如此。我觉得,他们的热情可嘉,但经验还是不足,有经验的演讲者都知道 “结句贵情余言外,含蓄不尽”(清 · 陈延焯《白雨斋词话》)。
“空”和 “虚” 是近义词,“虚”过头了就会“空”。写文章的时候,有的时候需要运用一些虚笔,但机关文稿虚笔不能太多,最好能够虚工实做,毕竟我们倡导的是求实务实落实,追求的是实践实干实效,无论写文章还是做工作,都要实打实。任何时候,我们都要谨记:空谈误国,实干兴邦。(4040 字,2018 年 11 月 4 日完稿)
三好公文课——
寓心悟于故事,好听;传心得于案例,好懂;授心法于实战,好用。用心创造,好文好课!
文稿更出彩,人生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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