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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源于热爱
——学习 “足球诗人” 贺炜解说有感
成 文
【核心观点】
热爱，就是为了你，我可以忘记、抛开、放弃、牺牲一切，不管不顾，无怨无悔。
热爱未必能保持理智，但一定会有理由。
天才是由于对事业的热爱而发展起来的，只有热爱才是最好的老师。
检验一个人是否具备某种职业才能，就是看他能否热爱其中包含的枯燥劳动。
当修养与技巧在热爱的驱动下结合，杰作就诞生了。
我从来都不是足球迷，多年来没有看过一场足球赛。2022 年的卡塔尔世界杯，从 11 月 21 日持续到 12 月 18 日，全部 64 场比赛，我一场也没有看。所以，兆崇、黎华等好几位读者留言，希望我就世界杯写一篇文章，我都回复：我不怎么看世界杯，没有发言权！
但是，世界杯的大幕落下之后，我却突然有了为此而写一篇文章的灵感和冲动——不是为了弥补什么缺憾，也不是因为看了哪一场比赛的回放，而是因为看了写友小梁给我的留言，看了他推送的世界杯解说。
凡是在电视上看过卡塔尔世界杯直播的中国球迷，相信对贺炜都不陌生。作为深受球迷喜爱的 “足球诗人”，贺炜以赛场为纸、学识为墨、声音为笔，以充沛的情感和多元的哲思为魂，把历史、地理、文学、音乐、哲学、体育精神…… 融合为极具个性、穿越时空、触动心灵的诗意表达，为本届世界杯留下了许多可圈可点、如散文诗一般的解说词，献给了他所热爱的足球运动一首首律动于心、让人共情的赞美诗。贺炜的解说，说出了许多球迷 “心中有” 而“说不出”的东西，他是在解说球赛，更是在抓住一个个最能吸引目光、牵动心弦的瞬间，解读人生的奋斗、悲欢和寄望。他从一场场具象的球赛中抽象出让人更加喜爱足球的东西，从一个个球星的身上揭示出对普通球迷、凡俗生活最有启示意义的东西。在他的声音引导之下，球迷们不再是观众，而是自己人生赛场的主角。
有网友说：“他用自己特有的方式为足球找到了准确的汉语文学化表达。”
也有网友说：“贺炜是懂足球和生活的，他用语言诠释了足球的热情、智识的快乐和生活的欢歌，或许世界杯承载的，就是关于体育、青春和梦想的回忆。”
有媒体说：“这届世界杯，我不羡慕阿根廷，只羡慕中国的球迷，贺炜让粗犷的足球画上了诗意。”
还有媒体评价得更生动更到位：“贺炜用文学式的比兴，给了球场的情绪一根站立的支点，让胜者的狂放、少年的意气和强者的落寞、英雄的迟暮，一起站在上面，被久久品味。”
这样一些评价，都是从小梁转发给我的文章和视频中看到的。在给我的微信留言中，小梁还替贺炜打了好几次广告——
12 月 19 日凌晨，世界杯决赛刚结束，他就给我发了很长的一段留言，其中有这么一段：
贺炜的解说很棒！有快意恩仇的江湖豪情，有扎实精湛的专业素养，有博学荟萃的人文底蕴，有气贯长虹的语言气势，有温情细腻的共情感召，不愧是央视足球的门面担当，不愧是才华横溢的诗人解说！
12 月 24 日下午，小梁又给我发了一条微信：
昨天突然有个念想，最近央视十年磨一剑爆红的 “诗人解说”“足球诗人” 贺炜火了，他的许多经典被编成各种集子在网上广为流传（我应该也转给您分享了几个）。他是一个工科男，从来没想过当解说员，就算是偶然进了央视，当时体育频道黄健翔、刘建宏、韩乔生、段暄等众解说大神如日中天，他一开始也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编辑，甚至都不是解说员。沉默的日子里，他只顾着自己默默学习、积累，终于有机会的时候，他一登场就下不来了，因为那种才华，是喷薄而出、信手拈来的。我喜欢他解说时旁征博引、善于共情的风格，但更喜欢那份面对冷场、默默奋斗的坚守。正像贺炜所言，我们之所以爱足球，不仅仅爱的是足球本身，更是足球给我们每个普通人带来的力量与感悟。我想，他的努力给我们带来的，也有超越解说的东西。不知道他的诗人解说爆火，对 “三好公文课” 是否是一个很好的拓展和丰富契机呢？就像当年孟晚舟回国的讲话一样。
小梁的广告做得很成功，看完他发来的微信，包括其中转发的贺炜解说片段，我又主动上网检索了一番，收集了不少贺炜的解说词，看了更多关于贺炜的介绍及其解说的评价，整理出来的资料有好几万字，足以做到我常说的 “百十一”——写 1000 字的文章，需要先查阅至少 10 万字的资料，整理、消化和吸收 1 万字的“干货”。这个从“诱导消费” 到“主动求购”的过程，不正是广告效应的最好体现吗？
关于贺炜的解说，我觉得网友、媒体和小梁都评价得非常到位，我完全赞同，没有更高明的评价、更生动的表达。值得深入探究的，是 “贺炜式解说” 的形成过程，这是比 “鱼” 更重要的“渔”。做任何一件事，我们追求和享受成果，但我们更希望能掌握复制和放大成果的方法。
抱着这样一个目的，我试图把网上对贺炜碎片化的介绍串起来，并从中挖掘出具有普遍启示意义的东西。从初步收集掌握的信息来看，我觉得，贺炜的成功完全可以归结为一句话——一切源于热爱。
一、热爱，就是为了你，我可以忘记、抛开、放弃、牺牲一切，不管不顾，无怨无悔
贺炜对足球有多爱？我看过《新浪娱乐》上刊登的一篇文章，内容是贺炜与影星秦海璐的一次聊天实录，其中贺炜说到：
我是天生就喜欢足球。最先也看不懂战术，甚至看不懂球星，那会儿还小，中国足球转播也不普及，一个星期恨不得就播那么一场。但看完我就特喜欢这项运动，这有点说不清楚，就像是醍醐灌顶，突然外来一种思想加到里头。那会儿学校也不怎么鼓励我们踢球，班主任说踢球容易把腿踢断，你们去打篮球都行——照老师的理解，场地小一些，而且一般都是纵向起跳，不像足球跑来跑去的，可能会安全一些。但我还是恨不得像做贼似的，只要老师没在，走，踢球去！着迷到那种地步。可以说，我周围的人都是受我影响而喜欢足球的。
网上还有一段视频是这样介绍的——
1994 年的世界杯，14 岁的贺炜还在上初中，第二天他要参加重要的模拟考试，但凌晨有一场荷兰对巴西的淘汰赛，那天晚上他偷偷地起床，用被子把自己和电视机蒙在一起，他很害怕，爸妈会在夜里起床上厕所，他甚至还做好了与足球一起 “死亡” 的准备。“我当时心里是做了计划的，要是电视机爆炸了，我就算是为这场比赛殉道了。在那种情况下，全世界就剩下你和足球了，你的记忆会非常深刻”， 贺炜这样回忆道。
正是出于对足球的热爱，与看球赛相比，考试不重要了，被爸妈发现不可怕了，就算电视机爆炸、舍身殉道也值了。我不知道贺炜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足球的，但仅仅从上初中时的这场球赛算起，到卡塔尔世界杯上迎来 “高光时刻”，他也足足准备了 28 年！
由此可见，贺炜是个真球迷。有句话说得好：“欲戴王冠，先承其重。” 要想当一名优秀的足球解说员，必须先成为铁杆球迷，像我这样既不踢球又不看球的，绝无可能。
二、热爱未必能保持理智，但一定会有理由
这个观点，是我原创的。无论爱足球还是爱什么其它的东西，真正达到了热爱的程度，难免 “为爱痴狂”。然而，喜欢也许不需要理由，只凭感觉就够了，但热爱一定是有理由的，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没有足够的理由，喜欢发展不到热爱的程度。
贺炜为什么热爱足球？他在解说中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足球就是如此，一方的欢喜衬托着另一方的忧伤，人类的极端情感，在这一刻得到充分的体现和释放，这就是足球，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如此深爱着足球这项运动的原因！
我们为什么深爱着足球这项运动？因为它不仅展现了球员们励志的奋斗故事，还寄托了我们普通人平凡生活中的英雄梦想。
我们恭喜阿根廷，我们也向法国队送上祝福，无论今晚你支持的球队是胜是负，都希望今天晚上的感悟，能够帮助你勇敢面对明天早上推开门之后真实的生活，这才是这项运动真正的魅力。
这三段话，揭示了贺炜热爱足球的三个原因：释放情感，寄托梦想，增添勇气。这是贺炜的认识和感受，对其他球迷来说，也许有同感和共鸣，也许有见仁见智的别解。其实，理由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明白你究竟爱它（他、她）什么，这样你才能找到真爱，为爱付出而无怨无悔。
贺炜曾经回忆：“当要做一个事情的时候，我会是那一个默默地去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想好的人。” 这说明，贺炜对足球以及足球解说的热爱，是有充足理由的。
三、天才是由于对事业的热爱而发展起来的，只有热爱才是最好的老师
标题中这句话，融合了高尔基和爱因斯坦两位巨匠的名言。他们俩，一位是文学巨匠，一位是科学巨匠，看起来毫不搭界，对热爱的认识却高度契合。
高尔基说：“天才是由于对事业的热爱而发展起来的。简直可以说，天才——就其本质而论——只不过是对事业、对工作的热爱而已。”
爱因斯坦说：“我认为，对一切来说，只有热爱才是最好的老师，它远远胜过责任感。”
贺炜无疑是幸运的——他热爱足球，虽然没能成为一名足球运动员，却在足球与可以继续所爱并发掘天赋的解说员之间，找到了一个极佳的结合点——从 2001 年参加《挑战主持人》节目，到 2002 年进入中央电视台（以下简称央视）《足球之夜》栏目实习，再到留在央视体育频道参加工作，他一步一个脚印，最终把主持足球节目、解说足球比赛发展成事业，因 2010 年南非世界杯的解说开始 “走红”，因 2022 年卡塔尔世界杯的解说而 “爆火”。
贺炜的成功，恰恰印证了一句话：人生最大的幸运，莫过于把爱好变成职业，把职业发展成事业。
在此过程中，始终没有改变的，是贺炜对足球的热爱，这是他最好的老师、一直的老师。
四、检验一个人是否具备某种职业才能，就是看他能否热爱其中包含的枯燥劳动
这是英国散文作家洛根的一句名言，在贺炜身上得到了很好的验证。
贺炜在 “百度百科” 中的履历显示，进入央视体育频道工作后，他起初的岗位并不是解说员，而是后方节目团队编辑，还做过配音。他在与秦海璐的那次聊天中回忆道：
先是做场记，用比赛的带子练了一段时间。刘老师说，小伙子们有事吗，没事几位辛苦把这带子搬到那去。后来我们统计，将近一万一千盘，桌子一半大的那种箱子也只能装三十多盘。那段时间我身材特别好，没现在这么胖。
…… 我们听带子、做场记，看十分钟的时候在说什么，十分零一秒时说什么，十分零五秒时说什么，一方面能积累很多资料，另一方面听听人家这种场景中，比如两人铲球时他是怎么说的，你可以学习。
当然我现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时候心里很郁闷，我进来是准备出名的，不是来搬箱子的。但现在回过头去想，积累对现在是有帮助的。
据说，那段时间贺炜经常自嘲：恰似少林藏经阁，吾辈常以扫地僧为念。或许正是因为有这样一段 “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行拂乱其所为”（《孟子 · 告子下》）的宝贵经历，他才会在足球赛场上脱口而出这样一些深刻而精辟的人生感悟——
不要轻信胜利就像山坡上的蒲公英一样唾手可得，但是请务必相信，世上总有一些美好值得我们全力以赴，哪怕粉身碎骨。
人生当中成功只是一时的，失败却是主旋律。但是如何面对失败，却把人分成了不同的样子。有的人会被失败击垮，有的人却能爬起来继续前进。
我想真正的成熟，应该不是追求完美，而是直面自己的缺憾，这才是生活的本质。罗曼 · 罗兰曾经说过，这个世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并且仍然热爱它。
谁说这个世界是冰冷而残酷的，像乌拉圭人一样，只要你胸怀坚定的信仰，做好充分的准备，保持高昂的斗志，这个世界说不定，说不定就会揭开他冰冷的面纱，向你露出灿烂的微笑！
也许他们会明白，莫泊桑的一句话——生活可能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好，但是也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糟。人的脆弱和坚强都超乎了自己的想象，有时候可能脆弱的一句话就泪流满面，有时候你发现自己咬着牙，已经走过了很长的路。
……
这些话以及包含在其中的人生哲理，贺炜是对球迷们说的，又何尝不是自己的人生感悟、心灵独白？足球赛场上的一切，贺炜有的经历过，有的可能没有经历过，但所有他能找到 “共情点” 的地方，我相信他在人生的赛场中都有过相似的经历。我读过一本书，书名叫《心灵写诗》。贺炜的诗意，绝不是 “为赋新词强说愁”（宋 · 辛弃疾《丑奴儿 · 书博山道中壁》）式的生造，也不是源于风花雪月式的浪漫，他是在看似粗犷的体育竞技中展现洞悉人心人性的细腻体悟，从 “赛场不相信眼泪” 的无情中挖掘生活硬汉的铁血柔情。这样的诗心诗性诗意，才是他的解说中最富有魅力、最令人喜爱的地方。
我注意到，贺炜不仅因其富有诗意和哲理的解说获得了 “吟游诗人” 的美誉，还因其看似信口说来、实则厚积薄发的丰富积淀得到了解说界的 “知识帝”“资料帝” 的称号。
《浙江日报》以《世界杯离去 贺炜留下来：一个足球解说员的自我修养》为题，刊发了一篇文章，其中写道：
在卡塔尔，这位央视足球解说员可以调兵遣将——与绿茵场上的驰骋不同，他的兵与将，是瓦格纳、马可 · 波罗、特斯拉，是世界各国的风光与历史人文；由此回溯他进入央视体育频道的 20 年，罗曼 · 罗兰、莫泊桑、福楼拜、司马迁…… 无一不伴随着他的声音，进入重大的足球赛事。
……
我们可以想见，每次走入 “赛场” 之前，贺炜一定做了大量功课，让两支球队所处地域的历史、人文、地理…… 一览无余，可供随意调遣。
贺炜自己也说过：
这几年，大家可能会注意到，如果有机会要说一些相关联的知识，我说音乐类的东西会多一点，因为在过去这几年，我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音乐上多一些。可能上一届或下一届世界杯，那一段时间我读历史多一些，在解说时给出的类比或作出的比喻就会跟历史相关多一些。
机遇，从来都只属于那些为迎接她的到来有所准备的人。真正充分的准备，不是临时抱佛脚，也不是把资料背得滚瓜烂熟，而是时刻准备着，“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横戈马上行”（明 · 戚继光《马上作》）。用贺炜的话来说，“你的准备必须得化到你人生的每一天。”
五、当修养与技巧在热爱的驱动下结合，杰作就诞生了
这是我篡改英国著名作家约翰 · 罗斯金的一句名言，原话是 “当热爱与技巧结合，杰作就诞生了”。
我琢磨，罗斯金的名言乍一看挺有道理，但经不起推敲——任何优秀作品的诞生，光靠热爱和技巧是不够的。没有前面所说的知识积累、专业修养，技巧就是花架子。知识积累包含在专业修养之中。修养蓄于内，技巧发于外，二者一阴一阳，再加上热爱这个情感助燃剂，必然能水乳交通，孕育出爱的结晶。
我在网上看到一篇热文，题目是《所谓诗意，都与热爱关联》。我想，上面这些认识和体会，足以说明贺炜的成功不是 “与热爱关联” 所能概括的，而是一切源于热爱、一切都是热爱——更准确地说，是源于爱、成于热。
说得够多了。最后我想说的是，上面这五点，完全适用于工作、适用于写作。职场如赛场，生活即写作。只要你对正在做的事情有足够的热爱，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诗意解读自己人生的贺炜。（5545 字，2023 年 1 月 12 日完稿）
【补记】我写完这篇文章并在微信公众号中排好版，把预览稿发给小梁，请他帮提提意见。没想到，仅仅转了几手，文章就转到了贺炜本人手上。据说得到了贺炜的充分认可，我心甚喜甚慰！
三好公文课——
寓心悟于故事，好听；传心得于案例，好懂；授心法于实战，好用。用心创造，好文好课！
文稿更出彩，人生更精彩！
▎本文由 简悦 SimpRead 转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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