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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行合一
287 文本天成贵自然
Words 2223Read Time 6 min
2023-6-20
2024-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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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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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法之悟】
法是死的,人是活的。
把已有的方法用上手、用好了,它才能活起来。挪用、套用是用,化用、活用也是用,怎么用效果大不一样。能不能变着法子用,用得好不好、巧不巧,全看你悟得深不深、透不透。
不明法度写不好文章,死守法度也写不好文章。写文章,必须 “规矩在手,法度因心。”(清 · 沈宗骞《芥舟学画编 · 人物琐论》)专心致志、用心体会、潜心思考,就能遵循法度而不拘泥法度,曲尽法度直至跳出法度。
习文之法
写文章是个技术活。学习掌握任何技术,从根本上说,方法就四个字:得心应手。辩证唯物论强调知行合一,“得心”就是 “知”,“应手” 就是 “行”。学习写作的过程中,先要对写作方法、技巧及其原理了然于心,再反复上手去练,直到手随心转、心到手到。在知行合一的基础上,还要努力实现“知行递变”,先不折不扣地变“知” 为“行”,再由 “行” 自变为更高更深层次上的“知”,周而复始,不断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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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本天成贵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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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文章要力求自然,这个道理古已有之。“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唐 · 李白《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被誉为是写文章的至高境界。“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宋 · 陆游《文章》),这也是写文章的至理名言。
“天然”和 “天成”,指的都是事物不假人工,自然存在或自然产生。既然文章以“天然” 为美,那精心构思、反复斟酌还有什么必要?既然文章是 “天成” 的,那 “妙手” 还有什么意义?玄机就藏在 “自然” 二字中。
在词典中,“自然” 一词主要有两个含义:一是名词,指自然界、自然物;二是形容词,指不经人力干预而自由发展的状态,即自然而然。
在艺术家眼里,“自然” 被赋予了更为丰富的内涵——与自然物相对应的是 “真实自然”,包括事物本来的面貌、状态及其发展变化的客观规律;与精神追求相对应的是 “艺术自然”,就是将自己对自然世界的深切感悟与真挚的情感体验融为一体,借助恰当的艺术形式表现出纯真质朴、生趣盎然的精神品性,这体现了心灵与自然的和谐沟通、主观与客观的高度契合,是天人合一、返璞归真的艺术境界。
这就是说,艺术自然并不是纯天然。高明的艺术加工、艺术创造,能够达到天衣无缝、浑然天成的水准,让人看起来好像没有经过任何加工修饰一样,这也是自然。
自然的并不都是美的,就像有的人天生丽质,有的人生来就其貌不扬,甚至有碍观瞻。艺术自然则不一样,它既追求自然,更追求美好,自然与美必须同时兼备。写文章所追求的,就是这样一种自然的美、美的自然。
刘勰说:“心生而言立,言立而文明,自然之道也。”(《文心雕龙 · 原道》)写文章当然离不开生动的表达、鲜活的词语,但必须是以我手写我心,心里面先要有感人的事、动人的情、服人的理,然后再诉诸笔端、落成文字,把所感所思明白晓畅地表达出来。这样,文章的生成就是自然而然、顺理成章的事情。所以,文章的自然首先是心灵的自然、情感的自然、思想的自然。
苏轼称赞友人的诗文:“如行云流水,初无定质,但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所不可不止,文理自然,姿态横生。”(《答谢民师推官书》)文章要写得流畅、生动,就不能拘泥于一定之规,必须像行云流水一样行止自如、富于变化。这样的文章形态才自然、行笔才自然。
鲁迅先生也透露过自己的写作秘诀:“有真意,去粉饰,少做作,勿卖弄而已。” 写文章,有真情实感就不会矫揉造作,有真才实学就不会故作高深,有真知灼见就不会涂脂抹粉。“真” 是自然的本色,也是一切好文章的底色。
真正的好文章,都是从心底自然 “流” 出来的,而不是刻意 “挤” 出来的,更不是故意 “造” 出来的。所谓 “流” 出来的,就是经过充分酝酿、深入思考,不仅胸有成竹,而且引发了强烈的写作冲动,到了不吐不快的地步,这时候,一拿起笔,就像打开了水龙头,“哗” 地一下,思想的灵泉就喷涌而出,自然流畅,一气呵成。所谓 “挤出来的”,就是还没有把写作思路理清楚、把文章内容想明白,就急着动笔,像挤牙膏一样,想一点,写一点,上气不接下气,难以连缀成文,挤到最后,很可能 “牙膏” 还不够用,只能东拼西凑、敷衍成篇。所谓 “造” 出来的,就是完全按照固定的模式、套路和流程去生产文章,把写作搞成了文字组合、材料拼装、“标准化” 生产。
前些年坊间有个热词,叫做 “作”,是“做作” 的缩略词,与矫揉造作、装腔作势、装模作样是一个意思。写文章也有这种 “作” 的现象:有的人“为文而造情”,看起来满纸都是滚烫热辣的词、伤春悲秋的话,可没有一句是真情实感的流露,让人看了心里起不了丝毫波澜;有的人为写文章而写文章,不在调查研究、占有材料上下功夫,不在开掘思想、砸实内容上动脑筋,只琢磨怎么把文字弄得漂亮,怎么把文章写得“好看”,写文章成了玩文字游戏。至于那些夸大成绩、粉饰太平的“泡沫文章”,生造盆景、妆点门面的“花样文章”,虚有其表、不解决任何实际问题的“表面文章”,千篇一律、大话套话空话废话连篇累牍的“官样文章”,都可以归入此类,都与文贵自然背道而驰。
那么,怎样才能把文章写得自然呢?有句老话说得好:“功到自然成。” 文贵自然并不是没有规律可循,而是要求熟练掌握写作规律,努力达到炉火纯青、返璞归真的境界。只要肯下功夫、肯动脑筋,自如地运用规律,自由地驾驭知识、思想和文字,自然地形成文章并不是一件不可企及的事情。(1735 字,写于 2016 年 6 月,2019 年 6 月 29 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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